前些天,在徐凝门路上,看到何园停车场墙壁上的爬山虎,已经成了规模。爬山虎不是春夏的欣赏焦点,却是深秋初冬美丽的存在。
我退休前,细细地观察过爬山虎生长的轨迹。办公室有一扇窗户的外面,有一片爬山虎呵护。现在偶尔会走过去,在外面的楼下站一会,就为看看那些陪伴我多少个春秋的爬山虎。深冬初春,爬山虎像枯萎的没有生命的枯枝,委顿地挂在墙壁外。可是,温暖的阳光给了几个笑脸,爬山虎会伸展腰身,缓缓醒过来。

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,每天到那扇窗户前观赏。看着几条柔软的褐色植物,在窗玻璃上慢慢地扎根。新生的充满活力的爬山虎,那些初生时细细的吸盘,貌似还不能抓牢光溜溜的玻璃。有了生命色彩的嫩嫩枝条,会被风吹得摇曳起来,像是跳起了欢乐的舞蹈。
从地面爬到四楼的窗户,爬山虎用了怎样的努力,又花费了多少时光?娇嫩的绿色随着经历更多的风雨,颜色逐渐变得老绿,并且于不知不觉间气势恢弘地将满面墙壁铺满。何园停车场的墙面,比当年上班的办公楼,不知大了许多。爬山虎攀爬的辛苦,得增加多少倍?
一场雨,雨水会洗净它们登攀过程中满身的征尘,新鲜又洁净的爬山虎生机盎然。其实,何园的爬山虎,最美的位置在“片石山房”门前的那片墙壁上。洁白的粉墙,顶上是小小的黛瓦。青绿色的爬山虎,是美的点缀,也是美的存在。深秋红色的爬山虎,将那面墙装点出水墨丹青的韵味。

有时候进何园,只为了去看看片石山房前的爬山虎。上班时,每天中午有大把时间。吃过午饭,到何园逛一下消食,一举两得。酷暑的炎热,爬山虎一点没有蔫吧的迹象,活得有滋有味;狂风暴雨后,它们更是“风雨不动安如山”!
我不知道爬山虎有没有思想,是不是相互间有沟通。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它们的生存信念,团结向上,张扬自己,释放生命的能量!它们活着,不以物喜不以己悲。它们或许有或许没有既定的目标,却始终如一地向上在向上,勇往直前。
植物不都是娇弱的。有些植物会吞噬动物,如猪笼草、捕蝇草等,不过我们知道,它们还是草,柔弱的草本植物!还有一些植物,拥有可怕的名字,如“食兽花”、“食人树”。强大无比的姓名,一眼可见的植物身份和特征。

爬山虎的名字与它们都不同。不知道谁为它们命名了这样一个别致的称呼。老虎,下山的老虎最威猛。上山的老虎,该温柔很多吧?正在爬山的老虎,是风流倜傥,还是丰神俊朗?爬山虎不是动物界的猫科动物老虎,而是一种给人在夏秋带来美好感觉的植物,植物拥有最勇猛的老虎名字,是不是枉有虚名呢?
爬山虎,是中国本土的名称。我想,可能与生长后铺陈的气势与一往无前的精神相关吧。在西方,它被称为“常青藤”。美国将八所顶级学府共同称为“常春藤”,看上的是爬山虎的生命力还是爬山虎每年死而复生的生命力?
年轻时,阅读到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《我愿意是急流》,被其中那段“我愿意是废墟,在峻峭的山岩上,这静默的毁灭,并不使我懊丧……只要我的爱人,是青青的常春藤,沿着我荒凉的额,亲密地攀援上升”深深打动!

秋冬季节,去到扬州的唐城遗址公园。整个遗址的墙面,被大叶的爬山虎包裹。满面墙壁的深色紫红,是那样的壮观。我们与爬山虎都知道,即将到来的寒冬,会凋落掉它们拼尽全力爬上来的每一叶每一藤蔓。
是的,爬山虎不是草。它是葡萄科木质藤本植物。爬山虎原产中国与日本。它的茎部具有与众不同的吸盘状卷须,这是它们能攀附墙壁或岩石生长的关键。叶片秋季变红,我看过很多次,夏季会开出黄绿色小花,却是极少见到。
爬山虎不只是观赏植物。开花后,它会结出紫黑色浆果,果实可以酿酒。只是,市场上没有见过爬山虎酒,没能有机会品尝一下其独特的口感。但是,既然介绍说能酿酒,一定有人尝试过,喝到过。
爬山虎,不同于老虎难以生存,有的种属已经灭绝。它给点阳光就灿烂,给点月光就浪漫!
